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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信：地下電信運營調查

2005/01/11

　　如果有人跟你說，在你家附近的電話吧里，打電話的價格只要“市話1毛，長途2毛，國際電話3毛”時，你不用驚奇，這不是天方夜譚，而是事實。因為在這些看似沒錢可賺實際上卻在大賺其錢的“黑話吧”背后，還有人在賺更多的錢。(持股？離場？換股？上班族面對大底如何操作？)

　　“你也許會認為，即使再怎么作弊和討巧，國際長途的成本也不可能只有兩三毛錢�！遍L期從事VoIP監(jiān)測與控制的北京易明和信通信技術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潘俊峰接受了本刊記者專訪時道出了其中的內幕，“這是因為，‘黑話吧’的后面還有地下電信運營商存在�！�

　　廣東電信丟掉的7億秒去哪里了(準確捕捉股票上漲的第一天！進入…)

　　根據(jù)廣東電信內部人士透露，2002年廣東電信每個月被挖走的國際長途電話是7億秒，相當于1000萬分鐘，如果按正規(guī)國際長途電話平均值3元/分鐘計算，那么廣東電信的損失是3000萬/月。當記者問及廣東電信這一個月?lián)p失7億秒是怎么算出來的時候，廣東電信相關人士透露，按照國際電信權威機構研究顯示，一國的GDP增長與國際長途電話的增長是成一定正比例。假如GDP的增速是12%，那么國際長途的增長應該是8%左右，在扣除自己IP國際電話分流，中國移動的分流，鐵通及網通的分流之后，把其他因素再考慮進去，發(fā)現(xiàn)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空白——就是這樣發(fā)現(xiàn)了7億秒損失。

　　“這只是前兩年的數(shù)據(jù)，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國際長途電話流失的費用就更加大了！某省國際話費損失甚至高達4億�！迸丝》逑虮究浾弑硎荆岸谌珖秶鷥�，其國際長途電話的損失將不少于1億元/月”。對于這樣的一個現(xiàn)象，北京網通有關人士的解釋直截了當，“利用VoIP技術非法搭建國際長途電話運營的通道，是造成國際長途電話巨額損失的重要原因。”

地下國際長話平臺的價值鏈

　　那么非法的國際IP電話平臺是怎么搭建起來的呢？

　　“簡單到幾乎超出你的想象！它只需要一跟ADSL的線，有一個MODEM（調制解調器），然后在國外有一個人為它做IP網接入就行了！”潘俊峰特意強調，“因為在國外通過IP網轉入當?shù)毓淘捠呛戏ǖ�，這給搭建非法國際長途電話通道撕開了一個口子�！�

　　據(jù)國際電信資料顯示，目前在美國、加拿大、日本、以色列等世界大部分國家和地區(qū)，IP網“落地”是完全合法的。而按照中國現(xiàn)行的政策，由IP網“落地”固話網絡只有擁有固話牌照的營運商才有資格，其他企業(yè)或個人通過IP網“落地”固話網絡是非法的。

　　所以第一步，一些“精明”人士在國外找到IP電話運營商并與之達成代理協(xié)議后，在國內開始私自架設平臺，與此同時，這些國內的地下營運商與當?shù)毓淘掃\營商達成落地協(xié)議。“所以，地下電信運營的關鍵一步就是IP網‘合法落地’，這也正是地下運營商生存的秘訣。”從事地下電信運營業(yè)務的小虎向本刊記者透露，“當?shù)毓淘掃\營商出的落地價一般是7.5分/分鐘，如果是運營商自己做的平臺，則一分錢也不用花！”

　　潘俊峰向記者進一步表示，“這些人在做完IP網落地國內市話網后，第二步就是必須在國內架設轉接平臺收集非法話務。這是國內地下電信運營商打通非法國際長途電話的最后一環(huán)�！�

　　顯然，在整個非法國際電話價值鏈中，美國IP電話運營商要付給美國固話運營商一部分費用，然后在中國做非法運營的人先要付給美國IP電話運營商錢，再給國內當?shù)氐墓淘掚娦艩I運商錢，然后地下電信運營商又從最終用戶那里獲得收入。這樣，整個價值鏈就串起來了。

“這買賣又好做又賺錢”

　　“這個業(yè)務非常容易開展，他們不需要親自到美國去找IP電話運營商談判，因為在國內美國IP電話運營商就會主動找到你的，你相當于是他們在國內的代理商�！迸丝》逑蛴浾呓忉尩�，“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非法國際長途黑話吧，只不過是建立在這個平臺上的一個芝麻業(yè)務。事實上，各種各樣的非法業(yè)務已經滲透到了你可以想象得到的任何行業(yè)�！�

　　據(jù)江蘇電信市場部張琳透露，“地下國際電話運營商對普通用戶興趣不是特別大，他們更希望發(fā)展企業(yè)用戶。所以一些外貿企業(yè)，以及日、韓、美等國家的中小外資企業(yè)，成為這些開展非法國際電話業(yè)務的地下國際電話運營商的主要業(yè)務對象。因為這些企業(yè)打到國外的話務量大，而且又是小企業(yè)，非常務實，不像國際大企業(yè)那樣需要注意形象和影響。”

　　“試想，如果國內一位地下電信代理商找到你后對你說，我給你架一部國際直撥VoIP網關（700元的初裝費估計都不用掏），然后每個月付500元～600元就行了（美國的是500元）。也就是說平常一個月至少1萬元的國際話費，現(xiàn)在只要500塊錢就能搞定�！迸丝》逑蛴浾弑硎�，“你想外資中小企業(yè)會回答這些地下電信代理商什么，那結果肯定是一拍即合！”

　　據(jù)潘俊峰介紹，地下國際長途電話一般采用包月制�！皣鴥鹊叵逻\營商每個月付給美國IP電話運營商的費用是500美元，然后加上付給當?shù)毓淘掃\營商出的落地價7.5分/分鐘，在這個價格下這些地下電信運營商去發(fā)展他們的用戶。青島市目前就已經出現(xiàn)一例每月收入接近100萬的非法地下運營商。”

　　據(jù)北京網通有關人士介紹，前兩年有一個案例，四個以色列人在北京租用了一個旅店的套間，租了2兆的寬帶，架上轉接平臺，然后在北京主要針對向以色列發(fā)展業(yè)務的中小外資企業(yè)開展起了業(yè)務。這項非法國際電話業(yè)務一直開展了近一年，最后北京網通發(fā)現(xiàn)了，去抓人的時候跑掉了。類似的案例還有威海中普貿易有限公司。據(jù)山東電信內部人士透露，2003年6月份，韓國某公司與威海中普貿易有限公司聯(lián)系，為其提供了一套改裝的VoIP網關設備和電話機。自7月開始，該公司利用租用的山東電信威海分公司的固定電話，從事非法國際長途電話業(yè)務。

　　“在這地下國際電話經營中，青島一家尋呼臺案例最為典型�！迸丝》逑虮究浾咄嘎�，“青島的那撥人搞得實在太大了，還發(fā)行了電話卡，就像神州行一樣！它原是一家尋呼臺，比如說號碼是17969，原來撥這個是尋呼，現(xiàn)在你緊接著再撥一個‘057+用戶代號+密碼+美國電話’，就能把你的電話接到國外去了！”

地下國際長話迅猛發(fā)展為哪般

　　“因為搭建地下國際電話平臺和通道非常簡單和便宜，不需要什么技術和門檻，任何人都可以搭建一個平臺！”據(jù)潘俊峰介紹，“搭建地下國際電話平臺的關鍵設備是VoIP網關，而一個四路兩兆的這種網關才賣780元（四路兩兆可以同時為120人提供電話服務）。而VoIP網關在兩三年前技術不怎么成熟時還是很昂貴的設備，大概幾千至幾萬的價。現(xiàn)在，這種技術越來越簡單，制造成本也越來越低；剛開始是一個大機柜，現(xiàn)在是一個小盒子。”

　　“另外，就現(xiàn)行的政策來看，在公司內部使用VoIP網關也是合法的。因此，目前生產VoIP網關的廠家大大小小不少于千家�！迸丝》逭J為，“除了VoIP網關價格低廉外，IP電話和寬帶的迅猛發(fā)展也使國際網絡電話的質量有所提高�！�

　　兩三年前，人們對IP電話的印象是“垃圾”業(yè)務：原因是由于出現(xiàn)語音傳輸時延長，說一句話過一秒后才能傳到對方話筒中，因此通話質量特別差；另外，由于當時網絡帶寬太窄，國內對外出口加起來只有100多兆，因此帶寬也成問題。但是現(xiàn)在，新建小區(qū)的城市居民基本上都普及了家用寬帶，中國寬帶用戶量也已經有達到幾千萬了。這樣一來，IP的網絡和用戶基礎都有了�！斑�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是，中國電信和網通的電話費實在是太貴了。在美國國際IP電話是6美分/8分鐘（約6分人民幣/分鐘），而在中國是2-3元/分鐘。在一個暴利空間的引誘下，許多人就會鋌而走險�！迸丝》暹M一步透露。

為什么電信公司愿意開小灶

　　當記者就國際話務量流失問題向山東某電信運營商詢問時，對方表露出兩難的意思，覺得既想讓記者把損失數(shù)據(jù)公布出去，引起國家和社會的關注；同時又怕公布出去之后，引起不利的影響和暴露一些內部問題。

　　“顯然，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搭建這樣一條‘通道’，因為非法電話在電信網絡上運營遲早會被逮住的。所以要想成為地下電信運營商，就必須與當?shù)仉娦胚\營商保持‘非常密切的關系’，通過一個‘合法的通道’，進入其中一個比較隱蔽的接口。”某消息人士進一步指出，“而電信網絡的固定成本是不變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電信營運商來說，在上面多跑幾萬個電話，也不會產生任何成本。這樣仿佛也不會被人指責，因為閑著也是閑著嘛！”

　　經過幾輪艱苦的對話和斗智斗勇的心理戰(zhàn)，一位地下電信運營者小虎向本刊透露了進一步的內幕，“目前國內有一千家以上的地下電信運營平臺，他們自己放號，發(fā)展代理商和用戶，在全國各地經營各種電話業(yè)務！這一千多家平臺關系復雜，盤根錯節(jié)，或多或少與當電信運營商有密切關系，一般人是動不了的！”

　　長期從事VoIP監(jiān)測與控制的北京易明和信通信技術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潘俊峰也向本刊證實，“依附于地方‘大商家’的地下電信運營平臺是存在的，但私人建立平臺的可能性極小，做代理和業(yè)務批發(fā)的居多。”

VoIP，新電信公司的制勝術

　　北京通信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向本刊透露了電信運營商參與非法國際長途營運的原因，“局部地區(qū)電信運營商為了自身利益，也為了應對其他電信營運商的競爭開了口子，允許IP網落地。此外，新興電信運營商的網絡比較小，但是通過VoIP技術，可以借助大網的力量來發(fā)展自己的用戶。而電信運營商之間的互聯(lián)互通是允許的，而IP網‘落地’在傳統(tǒng)運營商之間也是合法的。于是，通過VoIP技術，各電信運營商明面上就已經做起了‘VoIP’電話經營業(yè)務，而其中就參雜了一些‘合法’的平臺和代理在里面�！�

　　“中國網通在南方，中國電信在北方，為了搶奪用戶，局部展開此類業(yè)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而在這一過程中，局部地區(qū)的部分人員為了私利，悄悄搭建平臺，放號經營也就‘落地’開花了。而這正是地下運營商生存的土壤�！痹撾娦刨Y深人士說。

　　與此相印證的是，廣東鐵通南方通信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VoIP業(yè)務部提供的一份資料顯示：“‘易家樂’產品在廣州、深圳、北京均有落地網關支持，是鐵通大VoIP系統(tǒng)的前期部署。廣東省內各地代理商所代理的‘易家樂’話機都是有鐵通傳統(tǒng)固定電話號碼的，各位可以把‘易家樂’產品看作是固定電話放號業(yè)務去做，收益比固定電話放號業(yè)務的收益要大得多！”

　　對于VoIP目前的這種明里暗里各自為戰(zhàn)的營運態(tài)勢，電信專家陳家琳表示，“目前經營VoIP網絡電話的這上千家地下電信營運商必須通過傳統(tǒng)電信運營商接入固定電話，一旦傳統(tǒng)電信運營商某個端口出現(xiàn)線路故障，只需一兩天就會對這類小公司的業(yè)務造成巨大打擊。但對于這一方面的問題，政策上更是一片空白�！�

數(shù)字商業(yè)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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